「冬夜」是呂赫若封筆前寫的最後一篇小說，發表於二二八前夕，就像一部義大利寫實主義電影一樣，呂赫若用他很有影像感的文字，鮮明地勾勒出戰後初期台灣社會的黑暗現實。還記得近二十年前我初讀這篇小說時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狄西嘉的「單車失竊記」，所以在還沒決定採用舞台劇的形式之前，便曾有過用黑白攝影的念頭。
後來決定改用舞台劇拍攝，我便將腦海中浮現的另一個直覺的聯想--契訶夫，拿出來跟舞台設計小柯討論，並且很快便達成「紅與黑」的共識，這或許也是很多人對於俄國小說的共同印象。
那時候在想，都已經用舞台劇這樣形式化的表現了，而這又是「台北歌手」最後一齣的舞台劇，那是不是可以更大膽一點，把這樣的形式做到極致？於是，小柯又引進舞台劇換幕的概念，提出利用車台轉場的想法，讓這個故事更有流動感。
另外，我也試著打破劇場與現實的界線，先是讓現實中的呂赫若以記者的身分，進入劇中劇採訪劇中人物彩鳳，最後甚至也讓彩鳳走出劇場，進到現實之中。會有這樣的嘗試，當然也是因為這篇小說跟現實有極深的連結，我在想，如果呂赫若直接地介入了這個故事的發展會怎樣？
當然，一開始我劇本做這樣設計的時候，完全沒有把握能夠讓觀眾接受理解，但我還是想試試看，反正...說句不負責任的話，電視台也沒有要求什麼收視率，就來玩玩看吧！不過，從（有限的）觀眾反應來看，這個嘗試應該還算成功的吧？
同樣的，想想都已經是最後一齣劇中劇了，越來越覺得單純反映那個時代的現實好像還不太夠，所以在改編這篇小說時，我有點異想天開地試著將格局提高到國族寓言的層次，希望這個改編可以不只是回顧那段黑暗的歷史，甚至還能關照到當代台灣面對的困境...
唉，怎麼一口氣又寫了這麼多？都還來不及提到「冬夜」裡黃姵嘉有點驚人的演出哩...，很多觀眾讚賞她在牛車裡飾演阿梅的表現，但在我看，她演彩鳳這個角色的難度也絲毫不比阿梅低呀！這就以後有機會再講了。不過，寫這麼多也還是想提醒大家，有空的時候來看一下「台北歌手」嘛！就像剛剛說的，一直到現在好像觀眾仍挺有限的...，就算不管收視率和YouTube的點閱率，也還是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這部戲做的這許多不同的嘗試，不然，身為編導也還真有點寂寞呢…
黃姵嘉
#台北歌手
#全劇現已上傳YouTub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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